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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4-23 11:05  浏览: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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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生何曾不是如许,人情本善,历尽沧桑优美,放荡,芳华秀美,得风雨浸礼,历尽已经桑田难为水才会有着酸咸苦辣之后的甜美

    

      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是享誉陇中的莲峰山山会,四方游人,兴会而至,春潮弥漫,白蕨滴露,山歌四起,热闹非凡

    

      故事之二:梨树上的伤口

    我进小学以前,一直跟着爷爷在后山上守山上的庄稼

    夜幕降临的时候,山风把我和爷爷居住着的茅草屋吹得呜呜响,爷爷坐在床前的火堆前,喝着冲茶酒,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他听来的鬼故事

    火光照着爷爷的脸,瘦削而又清寂

    在后山上,到处都长着各种树木,在茅屋西南边,过了一道篝,再过一道篝,那里的山坡上长满了梨树

    爷爷给我讲的这个故事,就与那一片梨树林有关

    爷爷是这样说的:在几年前,这间茅屋里住着的是另外的一个老头,有一天,他到那个篝沟里去看庄稼,走得有些累了,就去篝边的山坡上那一眼泉水边去喝山泉水

    他弯下腰,俯下身去用嘴直接喝泉水的时候,发现泉水里照出了他头顶的梨树枝上,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,正绽放出迷人的笑,盯着他的背后影看

    老头被吓得浑身冒虚汗,他知道自己遇上了山鬼了

    但是,他马上镇静下来,没有惊慌,装作没有看见,喝完水后,背对着梨树上的女人,看也不看地就走了

    

    />  太阳落山之后  来济南的第四天,我到底去逛街了

    这既是一切外地人来到陌生城市的固定模式,又像是另一个“我”对我恶意的安排

    我似乎倾向于后者,这几乎就是说,稍后将在市区闲逛的家伙,并不是他的本意?这太荒唐了

    不过,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,我还是为自己找了个蛮不错的理由——去买一本杂志

      被我招至眼前的出租司机,估计是全济南市最帅的小伙子,这让我很高兴,像是看到自己二十年前的影子

    他问我去哪儿?我说随便,开过18个马路橛子就行

    小伙子很惊异地看着我,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

    我乐了,说走吧,我帮你数着

    其实,司机的诧异是可以理解的,他自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迷信“18”这个数字,比如,我18岁参加革命,18岁谈恋爱,18岁死了父亲,连我买的股飘也是000618、600018之类的

    不过这都不重要了,小伙子和我一样会识数,第18个红绿灯过后,他毫不犹豫地将车停了下来

      如我所料,此处是非常繁华的地段

    带着这种中了彩飘的感觉,我顺着一条稍有坡度的街面往南逛去,其间不断地遇到书报亭,每每问及一本名为《作品与争鸣》的杂志,他们的回答总是令我失望,及至一个胖丫头再次向我摇头时,我已搞不清究竟是失望还是满意了

    沉吟间,旁边一位卖花的中年男人引起我的注意

    我端详了他好大一阵,他皮肤白净,头发也梳得整齐,脸上没有一根胡须,显得十分的富态;他身边有一辆精巧的童车,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儿,仅我认识的就有玫瑰、菊花和满天星

    他一手轻扶车把,一手拿着晚报,一付很认真的样子;总之,这人怎么瞅都不像个生意人,这让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印象中的“卖花姑娘”与他区别开来

      后来,我胡乱拣了两份报纸便拐向了另一条街

    在这条街的街口,有一个书吧(这对我来说绝对是新鲜玩意儿)

    书吧的门面很高雅,有几行含有广告性质的字儿,门口还坐着一位很妖冶的年轻女子

    我停了下来,抱着膀子,努力把头摆正

    顺便说一句,我打小就站不直立,尤其是喜好歪着脑袋看东西,我娘说若送去当兵就好了,可我没参过军,因而落下这毛病

    可能就因为这毛病,眼前的女子在看了我几眼后,便断定我不会是他的顾客了

    这让我暗生一阵冷笑

    因为她若热情些,我肯定会进去泡几个小时

    当然,我进去后,是与人讨论问题还是独自看书就不得而知了,抑或与某个女人发生点故事也说不定

      当我决定离开时,才看清路边的街牌——朝山街

    我想,这的确是一条奇怪的街:不远处,有数名手持械、头戴钢盔的武警,他们穿着防弹背心,立在一辆“伊维克”汽车旁,一个个表情严峻,不时还用警惕的目光扫一眼路上的行人……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形,再次停下来时,我又摆出刚才在书吧前的姿势,不料,武警们却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我

    这时,我才看清那是一辆解款车,但我奇怪战士们为何用如此恶毒的眼神儿瞪着我,难道我像暴徒吗?暴徒至少该有吧,最好是一种能压满50发子弹的冲锋,如果我有这样一支,我会果敢地向他们射击,而这数名武警将死于非命,然后我会携带巨款,像燕子李三那样亡命天涯,——这一直是我所向往的理想生活

      路灯、车灯、霓虹灯开始亮的时候,我随着人流穿越了那条号称济南市最“拽”的“泺源大街”

    倘把走走停停汽车比做游来游去鱼儿,这条大街就是一条最神奇、最靓丽的河流了

    这么多漂亮的鱼儿,居然没有一条属于我?这让站在河边的我想起我的鱼竿,我多么希望钓上几条,以便塞进我那比犹大还要贪婪的胃

      可是,这些活不了几年的鱼儿,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,它们瞪着贼亮贼亮的眼睛,仓皇地向前游动,又停下,还未及看清,却又“唰唰”地远去、消失

    这时,我才注意到这个“丁”字路口的女交警,正是由于她的存在,那些鱼儿才不至于像马蜂似的挤在一起

    女交警站在马路中间,防护栏缺了一大截,冲着缺口处是一条南北路,每当她将手很端正地伸向西面,南北路上就会冲下另一群鱼儿,它们斜刺着,同样是慌里慌张,“唰唰”地远去、消失;及至女交警再一伸手,刚才停下的鱼儿们顿时又变成起跑线上的运动员——听到发令声——猛窜起来

      30分钟内,这样的情形一直在有条不紊地重复,这让我不由得产生“这是一座非常有秩序的城市”的想法,那名女交警则功不可没

    假如今年我20岁,我会像一切愚蠢的诗人那样放声高歌:嗨,美丽的马路天使,你赐予人们通往幸福的阳关大道

    可我已经37岁了,我深深地知道若女交警不在,则会有男交警来站岗;即使是男交警不来,也会有其他的女交警来指挥那些鱼儿

    但是37岁的我远比20岁的人邪恶,我盼着那名女交警犯病

    据弗洛伊德的意见,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神经病患者

    对此我深信不疑,我现在就急切地盼望女交警神经病突然发作,最好是一头撞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羊角疯

    可惜又过了10分钟,她仍干得很带劲儿,姿势也越发漂亮起来,这让我失望极了

      大约8点钟,我来到泉城广场

    不断晃来晃去的光束,以及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光,将大半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

    不远处,一对男女在旁若无人的亲嘴儿,他们的脑袋紧凑在一起,时间久得比领导讲话的都要长,这简直是在向这广场乃至整座城市宣布:一切都微不足道,只有亲嘴儿最重要

    这是我今晚看到的最美的一个画面

    他们让我想起我的第一任女友,假如时光倒退19年,我一定会和这俩孩子进行一场亲嘴儿比赛……  广场东边的石凳上,坐着一位奇怪的老人

    他大约有60岁,穿一身至少洗了一千次的军装,戴着一顶没有扣子的八路军帽,那长长的帽檐下,露出一双只有旧式战斗影片里的战士才配拥有的眼神儿

    他稳稳地盘着二郎腿,身体呈45度角左转,似在凝视着某处,石条凳上,还斜放着一根质地应该不错的拐杖

    他左手夹一只香烟,却不吸,任袅袅的烟雾荡向夜空;右手则托着另一只胳膊的肘部,一并由翘起的腿关节支撑着

    ——实在话,艺术即直观!可惜我既不是画家,也不是摄影师,我只能静静地注目,而他那秤砣似的鼻子下的嘴巴更具特色,我一直很痛恨自己没长成这种嘴型:紧闭、微鼓,周围满是半寸长的胡须,像北京猿人似的呈“凸”字形

    我很想与他交谈一番,并满怀希望他能及时发现我的意图,可直到他的香烟快要燃尽,他也未瞧我一眼

    于是我顺着老人的目视方向看去,——却是一幅美女头像的巨型广告画

    这不仅让我顿觉索然,近而还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受骗感,一时间我竟想扯掉他的军帽,饱以老拳

      其实,人人都有暴力倾向,强烈与否、发作与否却是由各人的自控能力来决定的

    我当然能控制自己的冲动,但我却控制不了这老人的思维

    他在想什么,是像一切男人那样喜欢观赏漂亮的女人,还是对美女充满了欲望?我若问他,他会以诚相告吗?苏格拉底说,每个人都有强烈的非法的欲望(《理想国》第9卷),但这种个人的纯粹的意识活动,别人无从得知,所谓的真诚是相对的,这就好比世上没有绝对的“公正”,完全了解一个人的思想也无异痴人说梦

    看来,他依然是慈祥的老大爷、依然是悠闲的观光客

    以此类推,有人写文章劝大家“淡泊名利”、“修身养性”,而他本人却满脑子的金钱美女,而作为读者,又如何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呢?这不怪读者,某些人从来也永远没有坦露自己的真正的内心世界的胆量

    当然,这一切是在没有被人发现以假设而提出的,有谁愿意将自己押上审判台,以便使我的假设当即兑现呢?没人肯这么干,连我也冒冷汗,人们又何必指望谁来充当本世纪的卢梭呢?  夜渐深了,但城市依然美丽,几乎所有的黑暗,都被人们理直气壮地赶走了……正如我不能总在阳光下活着一样,我也不能永远行走在不伦不类的夜幕里

    饿着肚子,我回到了住处,闭上眼,才是一个“纯粹而肥沃的夜”

    

      怀孕五个月时,父亲突然之间就离我而去了,我几乎无力承受那份铺天盖地的痛,几乎每天泪洗脸面,不吃不喝,不言不语,只是痴痴想着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,有时下班了,我都听不到下课铃声,一个人呆呆坐在办公室,那白哗哗的阳光似乎都是父亲那根根白发,那飘飞的细雨更像是那无边的忧伤,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,我感觉我走不出那个五月

    她呢,每天匆匆忙完家务,她便陪我,她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默默陪我掉眼泪,我不吃,她也不吃,但是看到她精心做的饭菜,我又真真切切地感到腹中有个生命在蠕动,那段日子,不知她陪我掉过多少泪,我像一株被暴风雨打倒的小草,在她的泪水的滋润下我又渐渐成活了,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,我开始叫她“梅姐”,但她依然叫我“吴老师”

      后来,我到城里去生孩子,当她听到我做剖宫产时,她吓呆了,她当时负责打扫楼道卫生,后来听人说那天下午,她把校长办公室的暖瓶送到卫生间了,我听完以后,笑得满眼泪水

    记得我出院那天,等我走进家门时,她早就在我家院子里守候着,小院里飘飘荡荡的炊烟弥漫着,空气中小米饭淡淡的清香飘浮着,院子里绳子上的尿片子一张张快乐地随风舞蹈,那小小的土炕早已被烧得热热乎乎,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,她激动得顾上看孩子顾不上看我,只是一个劲地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

      从那天起,只要爱人上班走了,我家大半家务她就义不容辞地承担了,尤其是生炉子,倒炉灰,那样的脏活,她从不让我插手,她总是说:“你们工作人,手上皮肤嫩,尤其你的手,就是写文章的……”开始心理上也有些过意不去,但时间长了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那分关爱,也就从那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手,粗糙、枯萎、干裂、通红,并且有两个指头还伸得不是太直,我才觉得那是一双受冷落的手,也是一双真正打理生活的手,我心酸却无言

    她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仔细打理,尤其到了冬天,学校给家家户户都要分些大煤,但她舍不得烧,大清早便去有锅炉的地方捡碳渣,整个冬天,她的炉火永远都是红红的,她把每一个通俗的日子都折腾得温暖而又温馨,到了春天来临时,她又把剩下的大煤拉给她年迈的婆婆

      日子就像校园的那条小河一样缓缓流淌,无风无浪,无声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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